通州码头占上这个先。
他那庶兄金存德也在这时回了天津卫,准备在金家老宅过了大年再回京城去,见状顿时觉得分外解气。
他这嫡出的兄弟想来也就是这么大本事了!抢生意抢不过当官儿的人家,就只知道闷头生气!
金存德也便趁此机会给瘫在炕上的老太爷出起了主意,说是通州码头上的便宜肯定再也占不到了,还不如赶紧在直沽的海陆码头照方抓药,凭着金家在天津卫的地位,定比在通州下手容易得多。
金家是做了几十年的大皇商不假,可谁叫金朝德去年惹恼了长公主,险些便令自家丢了这皇商差事呢?
若是自家此时不趁着这个机会多多扩充些新生意,难不成就等着皇商差事真丢了,全族老小仰着脖子喝西北风?
可若是现在就在直沽的海陆码头上多多营建仓房,等朝廷真开了海禁再组个船队,将来哪怕不做皇商了,这也是一个赚钱的好行当不是?
金老太爷虽是人已经瘫了,眼见着再没两年好活,脑子却还是很清晰的,闻言便立时对金存德这个庶子高看了一眼,也便当即就将这个差事给了金存德。
此时的金朝德也便想都不曾想到,就是因为金存德这一招儿,竟是挤得他在老太爷面前连那仅余的三分立足之地都没了。
他又哪里知道,当年他不过是命儿好,也便骗得了韩宓嫁到金家替他当家、替他将风刀霜剑都挡了,眼下这辈子他却不但再没这个福气,将来的日子也越发不好过了……
到得这又一年的五月底,韩宓便满了十四岁,也就是她过罢生辰的八天后,通州的仓房也竣工了。
这时的韩宓早在两个月前便已得知,曾被她敲诈过的金存德从打过了年后,再也没回京城来,而是三月便从金家老太爷那厢得了新差事,负责起了金家在直沽海陆码头建造仓房、同时组建出海船队。
只是她既与庄岩发过誓,自己心里也真的打定主意再不与金家扯上什么干系,虽说她也有些遗憾,遗憾于她本就对天津卫熟得很,若是想在直沽分一杯羹走也容易得很,她也还是得了这个消息就放下了。
那么现如今通州码头的仓房已经建成,她父亲差人新置办的洋货铺子也已开张,暂时先售卖些西域陆路来的货物、也足以支应工钱还略有盈余,她突然便又想起了直沽这个地方。
她是不想再去金家嘴里夺食儿不假,也恨不得从此再也听不到金家一点点消息,可那直沽又不是金家的私人领地,她凭什么不去直沽赚银子?
等海商们的船队回来了,可不止有洋货顺着运河运到京城来,顺着海路一直将大船开到直沽的也少不了!
她便匆匆跑到正院进了屋,还不等站稳脚步便连声央求何氏,娘别再叫苗刚出去给我找合适的陪嫁铺子了:“我想派人去直沽的海陆码头附近开个客栈。”
何氏如今的身子已经又重起来,眼瞅着还有个把月便要分娩了,好在老太太和韩宓这大半年来照料得精心,韩云枫也从不惹她生闲气,她也便除了肚子大些不够方便,气色精神都好得很。
如今见得女儿小鸟儿一般撞进屋来,开口便道要去直沽开个客栈,何氏扑哧就笑了,连连点头道你父亲还真没说错:“你这满肚子的生意经到底是跟谁学的?”
原来别看何氏在经营夫妻感情上弱了些,却是最擅长理家中馈、庶务经营;而她娘家何家虽是书香门第,也从不以谈论“生意经”为耻。
那么她又怎会听不出,女儿这个主意实在妙得很。
天津卫直沽那个海陆码头,在朝廷禁海时是已荒废了多年不假,开海后却一定不比通州的水陆码头冷清,甚至还会更热闹三分。
毕竟海船的载货量可不是漕船能比的,海商们的船队若是径直由海路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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