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吧，十八仰头望着天，“帮主，姑爷，我十八，对得起你们了。”
终有力竭的一刻，他的虎口震出了血，再也握不住刀了，从手中落了下去，身边的李秋杏儿也战不动了。
那个张扬、鲜活的姑娘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了，她躺在地上，平静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像是释然了一般，累了一夜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身下的马被人砍了腿，十八整个人栽倒下去，他转过头，恰看到地方的刀刃往李秋杏儿的胸膛穿去。
“不要。”
几乎是用了最后一丝力气，他几步奔来李秋杏儿身前，双手伸开，那把刀刃从背后穿透，他一口血吐出，落在李秋杏儿的脸上。
李秋杏儿本以为她会死的，她快要死了，可是睁眼看着的却是十八的脸。
“你干什么？”她本来不爱哭的，她本来不必哭的，这一晚上了，她都很从容，但是这一刻，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落在耳中，与血混在一起。
“你干什么？谁要你救的了？大家都要死的，谁要你逞什么英雄了？”她明明说的全是责备的话，眼泪却忍不住从眼中流下。
十八咧着嘴对她一笑，他果真很丑，便是现在了还是这样丑，“就是死，我也要你欠我的。”他笑着道。
“你不安好心，你以为这样我就要感谢你了，你做梦，你做梦。。。”李秋杏儿骂道。
“我就是不安好心，现在。。。你相信了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李秋杏儿。”
他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软软地往旁边倒去，“原来。。。原来我以为姑爷心眼才多，秋杏儿，你看。。。你看。。。我学着姑爷的样子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喜欢我多一点儿？”
“我不准你死在我前面，我不准你死在我前面。”李秋杏儿没有力气动弹，只能偏过头看他，四目相对，她的眼泪一直一直地往下掉。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了？我讨厌你，讨厌你，真的很讨厌很讨厌。”
他还是看着她笑，“你。。。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但。。。但是你的眼泪是为我流的，我也。。。也自私一回，高兴一回。”
“帮主说得对，我。。。我不配拥有仙女。”他双目闭上，手重重地往下砸去。
“十八。。。”李秋杏儿嘶声喊他，“十八，我错了，我错了，我喜欢你，喜欢你还不成吗？”她挣扎着跪在他的身边，眼泪都落在他的手上。
“我喜欢你了，你睁眼啊，睁眼啊。”
身后一把钢刀高高举起，往她背心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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