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贺人龙没去看贺勇,他驾马直行,稍往前走了半个马头。>
贺勇只能看他背影听见声音:“官署里站了一群游击将军,有俩是榆林举荐将才上去的,有个是将门出身,没有武举,都是年轻小娃。”>
“他今天见我说起从前,第一句就说他当游击将军那年我是守备,今日见我,我还是守备,那群娃娃在笑。”>
“多好笑啊?十几年过去了,他叔叔杜松死十年了,他儿子都是宁夏总兵官了,我贺人龙!贺人龙还是守备。”>
贺勇说不出话,只能亦步亦趋跟着贺人龙踱马。>
朝前走了十余步,贺人龙才面色平静地转过头:“兄弟,这十几年,我们在干嘛?”>
贺人龙的话像根大棒子,重重敲在贺勇脑门儿上。>
那年贺人龙考上武举。>
贺勇正在常家的大院里当长工,他娘挎了一篮子鸡蛋,不由分说把他从常家大院里拽出来,牵着交到贺人龙手上。>
路上娘问他,你想当一辈子长工?>
当一辈子长工有啥不好嘛,不用交税,何况常家的厨娘真好看。>
可娘说厨娘不会嫁长工,说邻家的人龙哥中武举要当将军了。>
让他到战场上给人龙哥挡箭挡刀,当个马弁。>
将来跟着立下功勋,拿性命拼个鸡犬升天。>
他看着娘干裂的手,想了满脑子常家的小厨娘,重重点头。>
鸡犬升天。>
从那天起他就跟着贺人龙鞍前马后,到了鱼河堡,习武练兵。>
天启二年守堡子,射死俩虏鞑子,没攻出去,尸首都被鞑子带走。>
穿甲衣在城头给贺人龙挡了三箭,那布面甲里头甲片子岁数都比他爹还大,全他妈锈了。>
祖宗保佑,捡回条命。>
从那年以后,他就是人龙哥的家丁头子。>
也是从那年开始,朝廷开始不给饷了。>
娘没等到鸡犬升天就得了痨病,小厨娘也早嫁人了。>
过去这么多年,贺人龙突然问,他们兄弟这些年都干了点啥。>
贺勇不知道,他真不知道。>
好几年的时间里,他们都为鱼河堡几百张嘴殚精竭虑,试过了所有的法子,但这事就像娘的痨病没法治,厨娘嫁人拦不住,真的没法子。>
朦胧的回忆里,他听见贺人龙说:“把这事办好,我们要离开鱼河堡,想办法往上走。”>
贺勇什么都没说,他不想管什么从贼不从贼的事了。>
只是重重点头。>
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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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副将月廪、心红、柴薪等银三十二两;参将二十六两;游击二十二两;都司一十六两;几加衔者递减一等,现任守备月支十两;各营中军月支八两;千总六两;把总四两;百总二两四钱;管队一两八钱。>
-《度支奏议·新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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