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春的宽阔的背影,徐容心头升起一股疑惑,刘春真的睡着了?>
刚才为什么盯着自己?>
他当然不会以为对方生出了什么龌龊的心思,至少据他所知,这里根本没有类似的事儿发生。>
而且刘春平时很怕他,他跟兄弟们“谈心”的时候,刘春向来都是冲在第二个。>
好一会儿,听着刘春的鼾声节奏稳定下来,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明悟。>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不会信任任何人。>
因为绝对的信任,有可能导致自己死亡。>
他缓缓坐了起来,拿起了笔记本和笔,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着三行字:>
“利己。”>
“聪明。”>
“狠辣。”>
他先是在“利己”之后写了个括弧,然后在其中添上了“极致”二字,而后以同样的操作,在“聪明”后添加了“自以为”两个字。>
再之后,才轻轻地翻了一页,铅笔触在纸面上,缓缓流淌:>
1978年,我出生在市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也导致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在我上头,有个哥哥,后来没过两年,又添了一个弟弟。>
从小,我似乎就是父母最不喜欢的那个,每到过年,哥哥和弟弟都能穿新衣服,我却只能穿哥哥的旧衣服,每逢和哥哥弟弟打架,无论对错,挨打的那个总是我。>
后来我意识到,我不应当因为一点小事儿跟他们打架,因为那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导致我挨打。>
市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在五十多年前,它的被外界称为香山县。>
市,是为了祭奠孙文先生改的名字,也就导致了,我从小听着孙文的故事长大。>
只是遗憾的是,我没有老乡孙文那么好的运气,有一个自力更生,由雇工一步步成为资本家的兄长来改变我们全家人的命运。>
写完这段之后,徐容不由皱起了眉头,而后,他将刚刚写就的“我们全家人”中的“们全家人”划去,变成了:只是遗憾的是,我没有老乡孙文那么好的运气,有一个自力更生,由雇工一步步成为资本家的兄长来改变我的命运。>
他坐着想了一会儿,铅笔再次在纸上沙沙作响:>
十四岁那年,也就是1992年,我辍学了。>
我哭着跪在父亲跟前,希望他能改变他的决定让我继续上学,他只是叹了口气:你也上,你俩兄弟也上,哪来那么多钱?>
那一刻我恍然间意识到,哀求,充其量只能换来怜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在过去,我一直以为自己也可以如同孙文一样建立一番功业,再不济,也会如他的兄长一般,干一番大事业,但辍学之后出去打工的第一个月,就发现自己过去的妄想实在太过天真。>
我没满十八岁,属于童工,理论上很难找得到的工作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很多小工厂都在使用童工,似乎压根就没人管他们。>
命运总是如此的不公,和同村的一个堂哥去工厂打工的两个月后,我兴冲冲地排队去财务领工资,因为这是我挣到的第一笔钱。>
可是令我感到绝望的是,财务告诉我要第一个月的工资要当押金,而第二个月的工资,要到次月的月底才会发放。>
之所以绝望,是因为从家里带过来的不多的钱已经快要用完了。>
我去找他们理论,除挨了一顿打,还被工厂开除了。>
后来同村的那个堂哥告诉我:大多数这种小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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