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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谨慎……”当晚,陈洛便吩咐饱食城诸人,曹柱臣既然已经决意除掉陈洛,自然还有着绵绵不绝的后手,他们又是地头蛇诸般便利,陈洛必须提高警惕才行,就连提水造饭亦要注意安全。
但事情却持续降温,一直到祭祀佳期到临,曹府都没有暴露出任何迹象。
“我怎么有一大波阴谋正在靠近的感觉。”陈洛不禁喃喃道,姑且按捺住愈来愈焦躁的心情,将所有祭祖物什全部整备取出,焚烧刈草,燃起高香,开始沐浴净身以示诚挚。
斋戒,陈设,省噀,行事,参神,降神,进噀,酌献,侑食,阖门,启门……一系列古典复杂步骤,足足消耗掉陈
洛数日光阴,亦是弄得陈洛疲累不堪。
明朝非常重视祠庙祭祖,何况还有朱熹圣人的家礼传播,谁若是不够虔诚便是不敬先祖,大帽子扣得有口难言。
若是肥肉,便自有魑魅魍魉找上门……
曹柱臣果然是心狠手辣之徒,见死士毫无消息,虽然不知道其已经被鱼虾果腹,但也明白多半凶多吉少,于是隐秘的第二弹便按照既定计划上演出来。
米脂水是无定河,算得上黄河诸支流中颇有威势的一条,在芦苇荡中匿着一批狂徒,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明末三十六家中“紫金梁”王自用的眼线。
“姓曹的给白银万两,雇得咱兄弟劫那姓陈的小杂种,送到嘴边的肥肉岂能不吞?”啃咬着山鸡肥嫩烤腿的,是一个骨架修长面目焦黄的汉子,他爽朗嚼着野味,很是畅快地对信使道。顺手掷给他一个炙烤得黄金色的鸡屁股。
那欢天喜地的信使便美滋滋咬着抱拳,转身离去。
待他确然远离后,黄脸汉子忍不住神情阴鸷下来:“嘿,有趣,就连老回回都折戟沉沙的‘霸王陈洛’,这些家伙居然只拿五千两就想买项上人头,这等便宜生意倒好意思做!”
麾下众人纷纷鼓噪,其中一狗头军师模样的白脸儒生若有所思:“难怪将军将这事介绍给王自用那蠢人。”
黄脸汉子狂笑:“大名鼎鼎的紫金梁何等吝啬,还未举世便要吞没我们麾下部队,这等令人齿寒的行径他也好意思做得!高闯王让他负责经略米脂这块沃土,当真是瞎糊弄。”
他接着道:“那陈洛在诸方势力当中,已经有霸王之号,不是什么自吹自擂自封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战绩,用人头堆出来的威望。现在谁敢招惹?甭提这厮只带五百亲卫,但那是起家的骁勇啊,人人都精擅火铳,作战又悍不畏死,若要吃掉非得牺牲五千乌合之众不成。”
“咱们一声咆哮,能招揽的最多三两千人,所以这陈洛决不能与之为敌。”黄脸汉子摇头道,“再说我总觉得这家伙也有雄霸北地的居心,更兼实力,说不定以后咱兄弟还能投奔,不好自断交情。就慢慢看王自用如何折腾便好。”
“黄虎所言极是。”周围聚拢的好汉皆信服地拱手,露出畅快微笑,痛饮劫道得来的饱食城美酒。
……这便是著名的黄虎张献忠。
“起义,要按约定时日发动。”
他喃喃地诡秘笑着,瞭望天穹:“大明朝的星空,岂能没我张献忠争鼎的一席之地啊!明失其鹿,天下英雄豪杰当共逐之。”
名缰利锁,陈洛踩着蚁贼的皑皑白骨成名,张献忠亦是图谋着如何踩紫金梁王自用的肩膀成事。踩霸王陈洛树立威望必然最有效,但问题是那家伙太硬太强,而王自用就这些问题,待得他亲兵消耗干净后,便正好鸠占鹊巢!
清晨时分,结束所有祭祀的陈洛按本朝惯例,须要往坟冢将煮酒吃食等等焚烧掉,算作为娘亲在地府打点难缠的小鬼阎王等等。
“无定河有蚁贼啸聚之象。”王五千熟练汇报,暗暗给陈洛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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