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霜冻酷寒,有微雨,瞬间结成冰晶,小冰河时代的气候果然变态。
洪承畴立刻像嗅到臭味的鬣狗,带着部队全数卷土重来。
陈洛在后侧将望远镜放下:“曹文诏是边疆老将,果然有对付火器的经验。”
史特朗葛满脸冷笑:“不若将军派陈字营掩护,我带猎兵伏击他们一回,曹文诏每逢冲锋必身先士卒以激励士气,我们可以阴他一回。”
陈洛摇摇头:“不妥。陈字营是我近卫,更是选拔基层军官的地方,我们新扩军招募来的小崽子就要靠他们来控制。基层军官是很重要的稀缺资源,只要骨干不死,随时都能拉扯起队伍来。猎兵更是浪费无数子弹培育出来的,哪能随意冒险折腾。”
史特朗葛倒是不同意:“训练这么久,不就是为在一场战役中释放其价值?只要能击杀敌军主帅,猎兵的事情就算功德圆满。”
陈洛意味深长地道:“可是,我们要打的仗,永远不会只有这么点啊,再说,曹文诏和洪承畴这样的家伙,最好不要死在我们手里,虽然我现在背着反贼的黑锅,但也不想靠屠戮民族英雄成名。再说,崇祯还需要他们去镇守边疆呢。”
史特朗葛摇摇头:“将军,你这样想着实有些天真。”
被说很傻很天真,让陈洛很是尴尬,不过他自然知道史特朗葛这家伙着实是性情耿直,但也只能没好气地道:“暂时就这样吧,各回各的岗位,随时准备防御。”
曹文诏的经验是很准确的,就算是陈洛有燧发枪,但要知道在冰火交替的时候,钢铁往往极其脆弱,这是热胀冷缩和骤冷骤热的物理难题,是极难解决的。
所以,炮群的威力将骤减。
不过,在严寒气候下,对人的负担也是极重。尤其在这样的秋季强行渡河,士兵的身体将很成问题,就看洪承畴是否愿意用士兵来填河了。
但看起来,洪承畴依然狠心决意猛攻。
“陈洛,心腹大患,毕其功于一役,必须斩除!”洪承畴对着太监监军高起潜道,这家伙很受崇祯帝信赖,因为崇祯相信他“知兵”,不过很遗憾,在洪承畴和曹文诏眼里,其实不过是个贪婪狠辣的小人。
一遇危险便缩头缩尾,看到抢功劳的机会就仗着天子近臣的身份疯狂强夺,堪称极品。
但就是这样的人,洪承畴和曹文诏这样的名将也得捧臭脚,这就是在朝廷的悲哀,若不这样做,高起潜进谗那纵然你是力斩千钧的盖世名将,也只能乖乖回家种田。
大明三百年,因为近臣缘故惹恼天子,于谦便因这样而死,圣贤王阳明也因此远离权力核心,三百年过后,很多人都已经磨去棱角,变得圆滑老道,很懂官场潜规则。
高起潜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哪,咱家听说饱食城很富庶,有的是金银财宝牛羊牲畜?赚的银两,都能跟很多省份的税金相媲美?”
曹文诏乖乖赔笑:“应该有吧,我常年在辽地,倒是不知道。”
洪承畴淡淡道:“倒是没有言过其实,陈洛私通蒙古,私自将铁器生丝等销售给他们,换取牛羊在内地出售,所有通过隧道的行商都要缴纳不菲的税金,的确是生财有道。”
“蒙古人,非我族其心必异!陈洛竟然胆大包天到与其交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洪承畴恨恨道,若是陈洛知道必然要叫无辜,他是想要通过蒙古来钳制女真,才想出这招的,而且是绝对的双赢,哪里能叫卖国,根本是这些家伙看不清形势。
但是洪承畴自然不会给陈洛解释的机会,他指挥着部队继续向前推进。
这数日的歇息,洪承畴当然不是日日祈雨,事在人为,他还是找老工匠造出一批坚硬楯车,前段用铁皮包裹,圆木盾在后侧,对付弹片还是很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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