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尔噙着涩然苦笑,摇手道:“我在崇祯二年,将伽利略的《远镜说》译成中文,宣扬于明朝士大夫中间,当时有寥寥数位友人如得至宝欣喜若狂,我还以为能够广为散播,却没想到,在数次战役中,明朝将军用的却都是源自饱食城的望远镜。”
“我明明最擅神学,次懂器械,再精天文,更懂医学∶《民生》里侠客的话来说,就是身怀绝技,在明朝被用的唯一原因,却只有在钦天监里预测神神鬼鬼的天象剧变⊙道一身所学变成屠龙术,无人赏识?”他苦闷的摇着脑袋,咬着嘴唇。
看德意志同胞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喟叹:“近些年,我观陈洛元帅表现,是要革儒家命,兴新朝新代,我懂历法,能助其一臂之力!炮器是饱食城根基,我精通此道,却未曾献策明廷,只想将所学奉献给饱食城势力,此诚意够否?”
史特郎葛悚然动容:“你不提我还早已遗忘,比尔波特的火炮学与你相比,完全是蹒跚孩童跟成年雄鹿赛跑°果然是愿意投于我饱食城麾下,嘿嘿,刚刚只是出口恶气,让你们耶稣会舍弃我的温和派主张,非要激进传教,害得我们根基骤损,险些被驱逐。”
沙尔耸耸肩膀,说一口地道的关东腔:“那决策与我无关,我同意利玛窦先贤的‘合儒超儒’传教策略,只是天主教内部分裂,当时宗教裁判所盛行,天主教纯正性常被提及,为明哲表,我只得闭嘴,无力制止他们的激进行径。”
“只是也没想到,能酿成‘南京教案’啊,害我们耶稣会兄弟险些被驱逐殆尽。”他长长叹着,前事艰险,如今唯有更加勤勉,力挽狂澜。
所谓南京教案,便是在利玛窦去世后,狂热传教士一改其通过与明朝士阶层接触,依赖散播西方经典典籍,赢得士大夫好感信赖,以此散播天主教义的“合儒超儒”理念,完全激进,坚决排斥儒家思想,坚决禁止教民祭天祭祖祭孔,最终酿成中国暴怒与反感,传教士们被尽数驱逐。
史特郎葛便是狂热派的反对者,只是狂热的宗教疯子易极端,便险些将他刺杀,一怒下他抛弃耶稣会独自走上苦行传教之旅,倒霉地掺和到三寨纷争中,被陈洛的陈家寨俘虏。而沙尔则是妥协派,冷眼旁观,同样险些酿成灾祸。
“这本《坤舆格致》是讲述什么的?”史特郎葛毕竟非是智者,能够听懂陕地的关东腔汉语已是极限,阅读还在精修中,翻翻书页便感觉到满页大字都识我,我却不识君的尴尬。
沙尔解释道:“陈洛元帅好器械,器械的材料是钢铁,钢铁要有好矿源,我观明朝地大物博久矣,着实是不重视用有限之资源挖掘无限之效能※以我翻译了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的开采冶金巨著《矿冶全书》,本拟献给崇祯帝,现在赠与陈洛元帅。”
史特郎葛闻言大喜,恭谨道:“沙尔兄弟此举大善,元帅必然欣悦。不瞒你说,我们的铸炮常瞅为钢铁的缘故导致造不出像我们在德意志的那种好炮◎为在陕甘等地,着实是搜寻不到好矿源啊。”
沙尔温和笑笑,有着传道士的悲悯,亦有学者与智者的超然,淡淡的道:“还是请叫我的中国名字吧,我叫汤若望。”
……
“谁?汤若望?”陈洛忽然猛拍脑壳,骤然想起这位大能者的名字。
他自然不是明朝百科全书,脑袋里也没装载全知全能的百度娘,而是猛的想起打发时间时看过的经典陈小春版《鹿鼎记》,在那里面满清鞑子皇帝康熙要对付罗刹国,却头痛于罗刹国火炮彪悍,便去寻在前朝官居一品的汤若望帮忙。
后者很装逼范的用一口袖珍火炮将一只很萌很可爱的蜥蜴炸得灰飞烟灭,还在墙壁上画着一副西医起源的人体解剖学图像,俨然一副医炮双修,门门精通的能干涅∶陈洛肃然起敬。
只不过,差异的是当时是国人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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