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在陕西黄土地上悬挂的太阳炙烤下,消融得极快。
裸露出的地表赫然展现着冷兵器时代那冷硬,残忍,血腥的野蛮战场。
遍地都是被己方践踏得面目全非的遗骸,鲜血涂地,破碎的肢体到处皆是,难以分辨原主人究竟是谁。
哀鸿遍野,死殍千里,行尸走肉。
马守应呆若木鸡地看着由战略防御转向嚣张猛攻的陈字营和第一营,他们挥舞着刺刀逢着不肯跪倒乞降的,都是直接照着心口攮刺进去,白的进,红的出。杀到后来,便都是红的进,红的出。
“完了?”脑袋嗡嗡中,快要晕倒一蹶不振的马回回被王子顺扶住身体。他有些怜悯,又有些悲哀,这位素来支撑着回民,逃兵和蒙民的支柱,此番被打击得何止是失魂落魄,眼里简直已经没有丝毫希望。
“我们还能东山再起,我们还有兵力底蕴。”王子顺捏着马守应的耳朵,凶狠地往里嚎着嗓音。
马守应却是凄然泪下:“明朝还有这般强敌……我们成不了的,我们用现在义军最强的一拳,却只是成就了一位名将的崛起,我恨啊!一将功成,万骨枯萎,我们只是垫脚石,可笑啊,可笑!”
王子顺冷笑:“朝廷未必就用得起他陈洛,这位以前可是大名鼎鼎的陈家寨主呢,朝廷可是对武夫当国防备得很的。陈洛越厉害,死得就越快。”
这番诛心之言就像是救命神药般,让憔悴的马守应枯木复活:“对对对!有的是名将,那秦良玉的白杆兵多能打,还不是被折腾掉,那孙承宗多厉害,还不是要完蛋。咱们整备部队,即刻逃出陕西的包围圈,去陕西发展壮大,那里百姓殷富仓廪充裕,可以作为霸业根基。”
陈字营的追杀非常猛烈,痛揍落水狗和一通太平拳简直是最简易捞军功的手段,谁都没有痴傻到现在还不肯卖力气狂追猛撵。
马守应最终留下一纸条,张贴在营寨中,然后便裹挟着败军南下去了。
一万部队尽数崩溃,惯贼皆被一刀枭首,尸骸集中焚烧以免战后有瘟疫横行,现在是春夏时分,正是细菌病毒的活跃期,不得不防。
马回回裹挟的百姓亦有数千,自然是尽归饱食城,但是饱食城的规模养不得这样多的流民,何况这些家伙中多有暗探间谍等等,用起来也不是很放心,便统统分流到清水镇和福永镇。
其中一批户籍完整,经过李航道派遣的人稍微鉴定认为家世清白的,被送到兴隆河防御圈,那里将在近期崛起一座堡垒。因此战对敌马守应的经验,陈洛觉得炮群移动迟缓,并不是很需要战略纵深,所以只要好好经营兴隆河畔防御便好,饱食城应该慢慢转型为区域商业核心和技术核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一千五百虎贲衔尾追杀马守应的疲累残部,战果是异常显赫辉煌的,斩首三千级,其中包括两千的马守应精锐士卒,五百的整编织榆林逃兵,还有五百王子顺的亲卫。这两个家伙折腾的精锐此番全都打没,以后自然要老实安分一阵子。
陈洛有些遗憾,这些流贼毕竟训练极少,也是些乌合之众,没能锻炼第一营这些雏鸟的血性,倒是再次用无能让他们傲娇一番。这对终极假想敌是坚韧凶暴的八旗铁骑和欧洲殖民者的陈洛来说,非常不满。
没拼刺刀拼得嗷嗷怒吼的部队,毕竟太稚嫩。
“等打穿隧道,就去草原跟凶残的蒙古人干架,一定要磨练出强军来。”陈洛喟叹,在陕西起家的弱势就是什么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牛人都要强霸咱的地盘,鲸鲨成群,自己若是只胖头鱼就只能被嚼碎吧唧享用掉。
“瞧瞧,马回回留给你的信息。”张岱初番见识战争残酷的失态很快就恢复,活蹦乱跳地出来观瞻流贼的营寨。
陈洛踢开帐篷中的尸骸,也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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