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离开的那天,夏天正式结束,北国进入秋季,天不热不冷,微风和煦,让人非常惬意舒服。
“宝贝,今天娘就带你离开了!以后娘只为你活!”她亲吻着已经长开,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她现在正在汉北桥南侧一家驿站的旅馆里,这间叫做‘归兮来兮’的小馆是她未嫁之前第一次夜不归宿的地方,也是她将自己交付给子润哥哥的地方,她坐在当年那张床上,摸着水蓝色的棉布床单,前尘往事纷沓而至,恍惚中,一身戎装的子润哥哥站在她身前
行李很多,但她无意全部带走,只是挑拣一些必带换洗衣物,吃过早饭后,钟宛若抱起孩子,走出驿站的大门。
昨夜的一场雨,将树枝洗得青翠碧绿,一大早,两只蓝鹊就在枝头跳跃,宛若看着它们,不仅苦笑下,每次遇到都不是好的兆头,难道还有比目前更坏的局面等着她吗?
离开驿站,她走上汉北桥,过了桥,约行二里地,就到别离亭,在那里,有无数黄包车,会带着客人去往车站码头港口,送他们去往新的旅程。
今儿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别离亭内亭外草场上,一流短衫裹腿的车夫们或蹲或坐,叼着烟袋吃着烧饼,讲着笑话聊着家常,草场边靠近大道旁的一颗垂柳下,一张轮椅里坐着一个瘦瘦的男子,穿着一袭黑衣,带着宽边礼帽,因为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半边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分别伫立在他身边两侧,这两个人是家诚副官和已经做了他婆娘的小翠。
钟宛若从大道走来,她的身影刚一出现,家诚和小翠就一起迎上前。
那个黑衣男子一动未动。
钟宛若看着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二夫人!”家诚还是象以前一样打招呼,毕恭毕敬敬了个军礼!
宛若看着家诚,直直地盯着他,家诚不由低下头。
“死家诚,我就说早点跟二夫人说,你偏不听!”小翠忽地冲家诚嚷嚷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你嚷嚷什么?”家诚忙捂住小翠的嘴儿,“军座的意思,我怎么敢违抗?”
宛若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排山倒海般的怒气还是让她双手发麻,大脑充血,眼前发黑,一阵阵眩晕。
“家诚,小翠,你们是来为我送行的?”宛若故意说。
“不是,二夫人,你不要走,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小翠急急地摆手,“您一个人怎么让人放心得下?”
“是呀,二夫人,我们是来阻止您离开的!”家诚道。
“军座都已经不再了,我留下没有任何意义!”宛若面无表情道,“军座一向自以为是惯了,怕自己死后,宛若不幸福,不是将我推给盛都督吗?如今都督大人体恤我情殇难过,准我去喜欢的地方,所以我非走不可!”
“二夫人,军座没死,军座还活着,你不能走!”小翠脱口而出。
“活着?”宛若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反而冷冷一笑,“躲在老鼠洞里装神弄鬼,害宛若变成一场笑话,不如死了好!”
向右一转,意欲离开。
“不要,二夫人,军座也不想的,他有苦衷的!”家诚大声道,伸出双臂挡在宛若面前,“当日军座胸口挨了一枪,伤了心脉,祸及神经,导致双腿瘫痪,他不想连累二夫人您,才要诸人隐瞒他还活着的事实,他是为二夫人着想呀!”
“好一个为宛若着想的军座大人!”家诚的话儿彻底点着了钟宛若心头那把郁闷之火,她用力推开家诚,直直向柳树下冲去。
家诚,小翠一愣,慌忙跟跑过去。
沐少离坐在轮椅上,隐隐地听到家诚的声音,他微皱了下眉头,他知道他的小人儿有多倔强,看样子家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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