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张怡如此难以面对，甚至更胜于前些日子在柳府见她之时。
他自然能够明白张怡不愿与自己分离的心情，可是没办法，那个地方是边关是战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去冒险。
“你来了。”门声一响，秦生抬了抬头说道。
张怡在门口顿住脚步，“我不是来求你带我去边关的。”声音平静。
秦生顿时松了一口气。
张怡很是敏锐的看在眼中，苦笑了一声，“你究竟有多不愿带上我，一听到我不去了就这么兴奋。”
“不是兴奋。”秦生正色说道，“我真的不想你去冒险。”
张怡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去帮秦生收拾行李，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可是我真……舍不得。”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秦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背后抱住了张怡，“我也舍不得。”
张怡在他的怀中转过身去拥住了他，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怡的情绪平复下来，轻轻挣脱了秦生的怀抱，“我在京城之中重开天香楼，你可要早些回来。”
“放心。”秦生扬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张怡的头。
不多时，张怡收拾好了行李，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才放下心来。
秦生站在一旁看着她，目光温柔。
“明日我走的早，你好好休息，别送了。”秦生开口说道。
张怡无言，自知反正也拗不过他，便干脆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日清晨，秦生刚要离开，便见鸿雁与钟景辰守在门口，像是等候多时的模样。
二人面色都很是困倦，一看就是晚上并没有休息好，秦生心中温暖，面上却是苦笑了一声，“都说了不必送，怎么还是起了个大早。”
“景辰昨晚吵着定要送你，我便干脆陪陪他。”鸿雁笑着说道。
秦生走上前去抚了抚钟景辰的头顶，正色叮嘱道，“以后要好好听你姐姐的话。”
“我会的。”钟景辰连连点头，“姐夫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秦生凝眉思考了片刻，“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说道。
钟景辰低垂了眉眼，“下次见到你又是很久以后了吧。”语气之中满是失落。
“或许也要不了多久。”秦生安慰道，“边关战事了结，我就会立刻赶回来的。”
钟景辰这才恢复了神采，扬头笑了笑，“我们都在京城等你回来！”
秦生一笑，转头看向鸿雁说道，“多谢先生了。”
钟景辰有些疑惑，鸿雁却是一挑眉，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谢从何来？”
“昨晚张怡忽然不再坚持跟去边关，先生想必有功。”秦生正色说道。
张怡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坚持了那么久的要求怎么可能是会轻易改变的，必然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而说得动她的人大概也只有鸿雁了。
“那老板不妨去谢老板娘深明大义。”鸿雁依旧笑得轻松。
“我走了，你们保重。”秦生看了看时间，准备启程上路。
“你也保重。”鸿雁与钟景辰异口同声的说道。
秦生转身出门。
众人身后有一个悄然靠近却一直没有现身的身影，她的目光仿佛粘在了秦生身上一般，直到他出门离去，目光才没了焦点，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溢出，滴落在地面上。
那人正是终究还是起了个大早的张怡。
秦生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绕道先进了宫。
这个时间对于寻常人来说算是大清早，但对于皇上来说却已经不早了，以秦生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御书房之中批阅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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