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没落,往往是熟悉的。
正如同鼎盛的宋王朝,与曾经同样辉煌的西夏和大金,三国鼎立,都是大型帝国。但却同时衰落落幕,便宜了成吉思汗的元帝国。
而现在,争雄东亚的明帝国和蒙古国,这对从建国到衰败一直斗智斗勇碰撞出无数故事的难兄难弟,也同时在女真铁骑下凄凄惨惨,果然是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虎墩兔汗和崇祯同样惊人地雷同,继承帝位时,前者十三岁,后者十七岁,帝王们的理想也很有趣,崇祯的梦想是“致尧舜”,与嘉靖帝很像,虎墩兔汗则自称“神中之神全智成吉思隆盛汗”,这跟嘉靖帝喜好堆砌华丽辞藻写的道号更是神似。再比较性情,都是暴戾,刚强的君王。
历史的奇妙,正是如此,相似的开端,相似的结局,最终王图霸业都被满清吞噬。
现在虎墩兔汗在经历被黄教的抛弃后被信仰所折磨,在东征科尔沁失败后被部族所看轻,在攻伐成吉思汗的子嗣中众叛亲离,他的部落愈加饥饿,苦寒,疲累,穷窘。
土默特部渐渐被后金蚕食,无数蒙奸纷纷投奔狼子野心的皇太极,他们带着八旗铁骑不断削弱着蒙古人最后的旗帜虎墩兔汗,正如同汉奸们将明朝的科技传播进后金,帮助他们铸炮造枪攻伐自己人那般猖獗。
虎墩兔汗卧在病榻上,一代天骄有些悲哀的虚弱笑笑,询问翻译家班第达顾实道:“传国玉玺,马哈噶啦金佛,108卷《甘珠尔经》是我们祖传的国宝。现在我令你们翻译《甘珠尔经》,希冀能拯救我们没落的蒙古,爱卿万不要辜负我的意愿啊。”
班第达顾实虽然觉得靠翻译宗教文学就能逆转蒙古的局势有些扯淡,但这位虔诚的信徒是红教沙尔巴活佛醍醐灌顶的信者,是蒙古人的虎墩兔汗,他的话就像是长生天的意志,是万万不能违逆的。
“陛下必能达成夙愿……”他还是只能违心这样说说,毕竟他的身份太卑微,没法与全蒙古的可汗坐而论道。
虎墩兔汗似乎谋求到某些慰藉,有些疲累的昏昏睡去,他还正当壮年,却犹如迟暮老者一般鬓发灰白,正是因为国事艰难和多事之秋的拖累。
在可汗打着瞌睡的时候,班第达顾实俯首退去,但左翼大总官塔什海和右翼大总官虎鲁克寨桑联袂闯进来,立刻惊醒虎墩兔汗。
“何事?”梦想着统一蒙古各部的林丹汗询问道,看着虎背熊腰的塔什海,他忽然梦回往昔,想起大凌河兵败战死的多罗特部首领古鲁,记起大将因特塔布囊,还有辽东失落时的都城察汗浩特废墟,但现在他们凄凄惶惶撤离辽东,故地丢失,何其悲壮……
塔什海抬头看看有些苍老的可汗,低眉却掩不住满腔喜意:“汗王,我们派遣到盟友饱食城那里的斥候报告,陈洛已然击溃洪承畴的部属和曹文诏的关宁铁骑,在陕西站稳跟脚!他一直坚定秉持联合蒙古驱逐后金,又有极强经济实力,正是我们最理想的盟友!”
虎墩兔汗搜索下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信息,下意识道:“陈洛?就是那个愿意用钢甲雇佣我们战士的明人?”
虎鲁克寨桑粗豪道:“是啊,先前正是他主动派使节与我们通好,并且坚决拒绝任何与后金交好部落的贸易,例如蒙奸奥巴的科尔沁。现在我们已经激怒明帝国的皇帝崇祯,对陈洛……务必小心翼翼才行。”
他抬眼偷偷看看可汗,在很多人眼里虎墩兔汗着实有些暴戾,明明是既定好的联明抗金策略,他偏生要制造大同惨案,致使崇祯帝心生龃龉,已然将他们划分到与后金同类的心腹大患上,本来积极的态势可谓荡然无存。在他心里,着实有些芥蒂,所以这番很想要提醒虎墩兔汗,不能再将最后的盟友陈洛推出去。
虎墩兔汗垂下眼睑,久久才淡淡道:“我知道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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