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浊酒,两碗米汤,三碟咸菜。
三边总督杨鹤与副总督洪承畴的平淡清晨便已经开始,饥肠辘辘的难民已经比蝗虫群更疯狂,他们疯狗般席卷各地,将所有可能藏有粮食的富豪商贾抢劫得干干净净,对陕地的摧残极重。
这已经是任何教化、威逼、震慑都没法解决的难民狂潮,因为他们都是在为最低额度的生存奋战,而朝廷除却口号什么都给不了。就算是最善良的人,在饿极的状况下亦将爆发出人性最阴暗龌龊的角落和最疯狂暴虐的假面。
“陈洛,”杨鹤张嘴便提及他最憎恨的宿敌,此时显然有些幸灾乐祸,“这家伙得到神豆的消息早就传播全国,现在稍微推波助澜就能将汹汹舆论指向他。在百万难民的汪洋中,纵然陈洛的神武军有三头六臂,也要褪层皮吧。”
洪承畴极是赞同:“百万胆敢拼命的暴徒,陈洛若是不给粮,那就没得说,不仅仅陈洛这些年的好形象一朝尽丧,而且难民暴动,他还得遭殃;给粮,难免会有哄抢,一群人是脆弱敏感易燃易爆的,只要稍有不满,便将发生民变,他照样倒霉。”
杨鹤深感老洪看问题透彻:“国人啊,一人是英雄,十人便多疑,百人易激怒,千人则彼此怨怼矛盾重重,现在有百万人齐聚饱食城,只要我们混杂在里面的人稍微煽风点火,必将引发暴乱!”
“会乱吧,陈洛那厮,难道能藏百万人的粮食?区区一城之地,呵呵。”洪承畴噙着冷笑,将浊酒一饮而尽。
“让洪兵准备,一待陈洛神武军被难民钳制,随即出征!此番,我们要一劳永逸的将陈洛彻底撕碎,国之大贼,乱臣贼子,欺君辱王,罪不可赦!”
一条命令随即在洪兵中散播出去,所有人登时咬牙切齿,整装待发。他们与陈洛的血海深仇,亦是唯有对方的鲜血和死亡才能释放。
陈洛,那家伙在做什么呢?这倒霉蛋,一定很怨自己当初为何非要办丰收祭导致今日富足世人皆知吧。杨鹤得意的笑。
“抽鞭子,快快快!”
陈洛吆喝着,正在兴隆河前面空地,将堆积如山的粮秣慢慢全部运输出来。累得口吐白沫的骡子坐在地上犟着不动,任凭主人疯狂鞭打。
“难怪有个词叫犟驴,真是驴脾气,得,让这头骡子休息吧。”陈洛无奈的耸耸肩,周围苦工都是窃笑,他们并不知道陈洛的真实身份,只觉得这位来瞧热闹的大人很有趣。
“将军,”王五千默默靠过来,“这里人多眼杂,很多死间要混迹进来都往往通过苦工这条途径,难免会有人看过您的画像,为避免出事,还是暂时远离吧。反正你热闹也看够了……”
王五千自然满腹怨念,明明暗杀事件爆发的余波尚未平息,而陈洛却已经宛如没事人一般四处视察,阴影内卫们肩负的担子着实很重。
“我伪装过脸了嘛。”陈洛不以为意的摇摇手,在这纯粹依赖画像辨认的年代,陈洛已经十分违和的做成了一字并肩眉,很是喜感,也让他的气质迥异人们印象中豪侠将军陈洛的那种杀伐果断的军阀形象。
这样如果还有瞅着画像记下陈洛模样的间谍刺杀,那只能真乃神人也。
“难民潮已经渡过洛水,向着保安逼近,在三日内他们就将靠近我们的兴隆河。要不要提前派人去阻住一批?”王五千询问道,难民潮的规模着实让实地勘察的他胆战心惊。
陈洛摇摇头:“完全没必要啊。我们有的是粮食,也有的是枪炮,谁敢做那出头鸟?我们就狠狠地轰!”
“到时候恐怕落下恶名。”王五千很担忧。
陈洛不以为意:“能活百万人性命的大功德,和击杀千百人被冠上居心叵测帽子的小罪行,孰优孰劣?”
王五千疑惑尽消:“那我继续监视诸方。您的两个贴身保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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